在“中国酒都”贵州省仁怀市，一场工资集体协商谈判，直接促成了该省首个由政府专门针对产业园区劳动关系稳定和职工工资问题的指导性文件的出台，使得“谈判”实现了“双赢”，职工工资增长，企业健康发展——

“谈”出来的“仁怀速度”

　　青涩的远山望不到边际，就连城市里的空气也渗透着淡淡的酒香，令人不禁陶醉，这便是驰名中外的中国酒都——贵州省仁怀市。继续沿着赤水河支流五岔河二级公路前行来到河谷最低处，就来到了中国酱香型白酒的“大本营”——茅台镇。

　　90多年前，中国酒师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摔碎酒瓶，香气四溢，使贵州茅台酒名扬天下。作为茅台酒的故乡，仁怀也为人们所瞩目。由于有酿酒历史和传统，仁怀不仅有全国最大的酱香型白酒企业茅台酒厂，还形成了以茅台酒为核心的酱香型白酒生产基地。

　　2010年4月，经遵义市委、市政府批准，仁怀名酒工业园区正式成立，按照规划，该区将成为全国最大的高品质酱香白酒生产示范基地。按规划到“十二五”末期，园区酱香型白酒的生产能力要达到20万吨，工业总产值要达到400亿元，解决就业5万人以上。目前，该园区已经入驻企业59家，协议投资总额228亿元，有超过6000名白酒产业工人在此就业。全市地方酒业正加速向仁怀名酒工业园区聚集。

　　或许你无法想象，园区内这些酿酒企业职工之前的身份，却是地地道道的失地农民，很多人连酒糟都没见过，更别说懂一点酿酒知识。他们在丧失原有收入来源后，从农民转变为产业工人，从靠天吃饭到打工挣钱，将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了园区企业，他们经历过什么，又走过了一条怎样的发展之路？

　　2013年5月，记者有幸了解到，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场真实的“酒都工资拉锯战”。而最终，在仁怀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下，由仁怀市总工会牵头，各有关部门合力推进，在全园区范围内开展了大规模的工资集体协商谈判，成功地以工人工资增加，企业生产秩序稳定的双赢结果而收尾。也正是这场谈判，直接促成了贵州省首个由政府针对工业园区劳动关系稳定而下发的工资指导性意见出台，最终促成这家国内最大的酱香型白酒产业园区“仁怀速度”奇迹的诞生。

　　伴随贵州重点打造百个产业园区工程的推进，园区经济得以迅速发展壮大，规模企业逐渐增多，生产集约化的增大，产业工人的增加，劳动关系纠纷等新情况、新问题将不断出现。如何坚持做到依法维护职工合法权益不受侵害，同时使园区企业得以健康发展，这已成为一道严肃的命题摆在了我们面前。

　　连日来，本报记者来到仁怀市名酒工业园区，深入采访了多位工会干部、园区企业职工和企业负责人，力求将事件真相还原，也期待从中能得到一些启示。或许正基于此，仁怀名酒工业园区这次工资集体协商谈判，它的意义和影响才凸显得那么深远。通过对这次工资集体协商谈判事件的回顾和总结，我们从中找到了些什么，收获了些什么呢？或者，我们真的就因此得到了一把钥匙，破解了这道命题呢？

　　“变”后差距

　　——失地农民的“产业工人梦”

　　“我想去酒厂上班，非常想，每月能拿3300元工资，比打零工强多了。”6月4日中午，记者进行第一次采访时，在大唐酒业门口遇到了茶房坳村民组的赵群，她刚刚结束酒厂的面试，正在等过路车回家。这天，她觉得自己仿佛中了头彩——她终于被酒厂录用了。一路交谈下来，记者了解到，其实这次能进大唐酒业工作，是因为她老公家承包的60亩土地被征用了，企业方提出家里可以有一个“名额”被优先招聘进酒厂工作。因为不懂技术，赵群来报到后发现自己只能做开行车的普工。

　　赵群虽然是茅台镇本地人，但年已40岁的她与制酒行业无一丝缘分。说到这里，她心里还有点不服气，“我是茅台人，不会做酒说出去真丢人。我就不信我学不会酿酒那些东西，我从头开始学，赚的一定比现在多！”一路上，兴奋的赵群就像一个考了满分的学生，不停地跟记者说起她将来的打算，买新房、送女儿读名校、去北京旅游、给家里添置几件像样的家具……当记者问起她之前的工作时，她有些支支吾吾，只是告诉记者一句：“做小生意，四处打零工，一个月也就能赚2000多块。”

　　赵群23岁起就开始外出在江浙一带打工，她不再想回老家种地。“城里赚钱机会多，父母也想和我们一起在城里居住，城里孩子读书要好些。”颠簸了近1小时后，记者跟着赵群来到了仁怀市客车站旁边的一个卖油炸食品的小摊上，“这就是我的零工，炸点洋芋卖。”原来，赵群在客车站卖炸洋芋，5块钱一份。她麻利地换上围裙，在来往的人潮中，面无表情地站在摊位前，等待着有人光顾生意。锅里的菜籽油冒起呛鼻油烟，她皱了皱眉头，把洋芋用铲子翻了翻。“做这个的人太多了，生意不是很好，但一想到孩子，就咬牙忍了。”她的大女儿今年正准备读初中，成绩不是很理想，为此伤透了脑筋。赵群准备用晚上的时间帮餐馆洗碗，赚钱给女儿上补习班。

　　6点钟，城市里的霓虹渐起，赵群依然站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锅里的洋芋还剩下三分之一，“要尽快卖出去，不然过夜了就不好了。”晚上7点半，锅里的洋芋还剩三份样子，赵群小心地将洋芋包了起来，撒上一点辣椒面，用牙签叉着吃“晚饭”。　

　　“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多赚点钱，在城里买套100平方米的房子，可房价加装修起码也要50万元，还要努力10年！”赵群笑着告诉记者，总觉得进厂工作“体面”、“稳定”，想过城里人一样朝九晚五的生活。今天，她听厂里的人力资源部同事说，如果谁干的好，老板每年都会请工人们免费去一次加拿大旅游。她虽然不知道加拿大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但始终觉得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出国，见大世面，有农村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东西。”为了早日实现自己的城市梦，这晚，赵群忙完回到家，已经是10点半。

　　和赵群的艰辛转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仁怀市有一群“两栖”农民已经先行尝到了白酒产业发展带来的甜头。

　　近年来，随着白酒产业的不断发展和壮大，仁怀市不少农民纷纷从田间地头转向生产车间，他们农忙时耕田种地，农闲时进厂务工，当地人给他们起了一个很形象的绰号——“两栖农民”。并且，有的农民甚至通过打工不断学习，自己办起了公司。

　　“我就是当地的农民，10年前一直在外面打工，现在酒厂就建在家门口，就近就可以找到工作，而且农忙时还可以帮家里做些农活，收入也增加了不少。”正在地里除草的二合镇沿河村村民张富林说，他2000年进入小酒厂打零工，每月工资有3500元，一年算下来就有4万多元，加上其他种植，家里一年就有六七万元的收入。在张富林上班的酒厂，所有酿酒工人都来自二合镇的沿河村，他们平时在厂务工，闲时在家务农，一年的收入就是好几万。

　　据了解，目前入住二合镇的100余家白酒生产企业先后转移二合镇农村富余劳动力6000多人，使该镇农民人均纯收入从以前3000多元跃升到了5600元。在仁怀，像张富林一样，在家门口打工的“两栖农民”就有好几万人，年收入都在原来的基础上实现了大幅增长，他们不但插上了致富的翅膀，而且推动了当地经济社会的发展，加快了新农村建设步伐。

　　在仁怀市城区，记者看到乘车途经路段星级酒店、高档餐馆林立，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西部县城的繁华程度。一个地处中国西部深山峡谷中的县级市，一个很边缘的小城，近年拉通了高速公路，城镇化水平日新月异，GDP超过300亿元，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惊奇！

　　一位茅台镇的酿酒师傅对记者说，我们这里，除了酿酒，还能做什么？的确，酒与仁怀人的生活已经密不可分，目前名酒工业园区的6000余名职工中有80%是地地道道的“失地农民”，脱离土地后，他们显然迈不过“薪酬”这个话题门槛儿。

　“碰”中摩擦

　　——企业快速发展遭遇种种苦恼

　　赵群其实不知道，就在大批像她这样的失地农民满怀憧憬进入园区内各家酒厂上班时，整个茅台镇的酱香型白酒生产企业，也正在因为“失地农民”的薪酬问题陷入苦恼。据不完全统计，茅台镇全镇白酒企业共1000余家（含酿酒作坊），长时间来，该镇白酒行业因为没有工资指导标准，导致部分中小型非公企业在用工上恶性竞争，一线制酒工流动率非常高。大量的“失地农民”就地转化为酒厂工人，也给很多企业带来了别样压力。

　　“很多人都是这里干两天，那里干两天，哪里工资高一点就马上跑了，只能算是‘季节性工人’，企业根本留不住他们。”提到用工话题，仁怀市人大副主任、市总工会主席韦勤倍感无奈，并且由于园区企业用工70%以上为失地农民，技能缺乏、法律意识、纪律意识不强，也给园区企业管理造成了一定麻烦。

　　“他们显然还没有从土地中彻底走出来，现在还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工人。”酱园春酒业常务副总经理周贵诚认为。从入驻园区至今，酱园春的人力资源部门一直在为“职工问题”奔波，几乎每月都有农民工过来要求提升工资。有的职工不穿工作服随意进出厂区，还有的农民一进厂就要求必须享受“班长”待遇，可以每月多拿500元钱。有的农民酗酒，喝醉之后打架斗殴。有的农民不服从企业规章制度，随意迟到早退，理由则是要回家收庄稼。“我们请来30多年工龄的老制酒工手把手教这些农民工，可仍然感觉吃力地像教幼儿园的孩子。”他说。无奈之下，周贵诚想出了中层管理一对一和几个“钉子户”结对的办法。　

　　薪酬“苦恼”就连实力雄厚的老酒企也未能摆脱，问题首先在茅台镇第二大酿酒企业——贵州国台酒业有限公司爆发。这家由天津天士力集团于2003年收购当地一家酿酒企业改造扩建的白酒企业，“十二五”期间将投资30亿元，实现产能1万吨，销售60亿元，规模在茅台镇仅次于国营茅台酒厂。

　　然而，丰厚的利润报表，并没有让部分国台职工打心底高兴起来。从2003年建厂至今，该厂非关键性岗位职工月薪停留在1700元的水平，制酒工则维持在2200元/月的水平。与周边部分企业相比，国台的工资不占有任何优势。一名在国台工作了11年的老烤酒工告诉记者，在国台，有的一线员工甚至主动放弃班长岗位，宁肯去外面打零工赚钱补贴家用，“工资确实太低了，家里3个孩子等着上学，每个月只能赚2300元死工资，怎么够花？”不过，这位老烤酒工人也告诉记者，国台有相当一部分职工是当年被征用土地后招聘进厂的，每家都获得了巨额补偿。不少职工觉得像国台这样的大企业，至少每个月应该发5000元才行。

　　2012年12月18日，一些国台职工发现，他们上月的到手工资在扣除各项保险后只有1400余元，部分职工要求企业增加员工每月工资不得低于5000元-6000元/月。对于这样的要求，就连厂里的一些老员工也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随后，部分员工开始出现消极怠工，造成酒厂制酒车间内现场摆放的粮食生芽、霉变，糟醅、曲醅不同程度被烧坏，带来了巨额经济损失。有的职工固执地认为，只有“喊价”越高，才能让企业顺利增长工资，否则就辞职。很快，国台职工的利益诉求引起了仁怀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在市总工会的牵头下，该市相关部门多次召开政府、企业和职工代表“三方”座谈会、协商会，邀约酒厂公司方和职工代表就薪资分配方案进行协商，最终商定国台职工的人均工资上调至3300元/月的水平。

　　如同蝴蝶效应般，国台的工资上涨也给园区其他企业带来了压力。周边的大唐酒业、酱园春酒业的职工也纷纷向所属企业提出上调工资的要求。记者了解到，名酒工业园区的一线制酒工月收入都在2300元/月。但此刻，恰逢国内白酒市场疲软期，投资企业均将有限的资金用于厂区建设，因而对于员工工资的上涨持慎重态度，一场旷日持久的“酒都工资拉锯战”悄然上演。

　　此外，采访中，不少企业负责人还认为，仁怀市“失地农民”的职工意识尚有待提高。“散漫、法律意识淡薄，并且对企业有一种依赖心理。如果以后三番五次要求涨工资怎么办？”一名企业负责人对记者质疑道，这也是企业对工资上调持谨慎态度的重要原因之一。5月4日上午，记者来到仁怀名酒工业园区的荣昌坝生产区，这是茅台镇白酒项目最为集中的扩能发展主战场。记者在这里看到，多个项目同时施工，场面十分热烈壮观，有8个项目分属君丰酒业、夜郎古酒厂、东方国宾酒业、国服酒业、金茅古酒厂、大唐酒业、天长帝酒厂、怀庄酒业、恒兴酒业、酒都酒业，而且全部是酱香型白酒项目。由于受山地制约，仁怀饱尝“无地之苦”，一些重大项目无法落地。2010年，仁怀市委、市政府当即决定在荣昌坝选定一片荒山，采取多种方式投入建设经费，打造工业梯田，一场山地整理的大幕就此拉开。

　　一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整个茅台镇酱香型白酒的产能预计在60万吨左右，如果突破这一数值，那意味着过多的酒企会争抢资源，给生态环境造成巨大压力，继而影响酱香型白酒品质。此外，茅台镇传统的酱香白酒生产工艺是一年一个生产周期工艺。同一批原料，要历经8次摊凉、8次加曲入池发酵、9次蒸煮、7次取酒的传统生产过程。从新酒入库到盘勾，至少要贮存5年以上，才能勾兑成品酒，有些基酒贮存期多达几十年。“10年前，酱香型白酒1吨能卖3万元，不少厂家已经捂着嘴巴在笑，到了5年前，价格上升至5万元，到了现在就是一般品质的酱香型白酒，30万元都买不到。”该人士说，酱香型白酒从制造工艺到成本，与其他香型白酒相比都要高，且耐保存，还是越存越香，价值还随着年份的增加而增加。

　　“很显然，地盘就这么大，谁在茅台镇率先建起酒厂，谁就等于摸到了国内酱香型白酒产业的脉搏。”该人士告诉记者，园区内几乎有实力的酒厂都看中了这块黄金宝地和贵州加速推进工业化进程的机遇，推行扩张，处于“边干边产”状态。一边是大兴土木的建设工地，一边是拼命利用旧厂提升产能，有的酒厂甚至恨不得将酒窖堆的满满当当。以国台为例，该企业去年刚从省里批到了324亩土地用于厂区建设，目标年产2万吨酱香型白酒，增加用工3600人。“这些全部需要工人来完成，如果园区一线工人全部流失，对于整个中国酱香型白酒产业的打击将是灾难性的。”

　　投入高、回报周期长的特点，使得目前名酒工业园区任何一家企业都无法将利润变现，空有大量基酒存在仓库。“企业运行一天的成本都在数十万元，压力已经很大了，如果再给员工增加工资，这可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没有实力的老板是做不下去的。你不可能给员工发酒抵工资吧？”大唐酒业副总经理彭冠中告诉记者，大唐需要5~8年才能成型，预计投资56亿元。目前5年之内无法盈利，只有不断往里“砸钱”，对于他们来说，停工一天就意味着数百万元的损失。采访中记者还了解到，有几家中小型规模的酱香型白酒企业资金链已经出现断裂，导致企业无法实现生产，当工人去谈增加工资，老板没有办法，只得将车间暂时分包给工人，让其自主经营。

　　“我们非常需要工会来帮助、指导企业和职工开展工资集体协商，实现双赢，否则企业很可能因为员工流失丧失发展机遇。”采访中，多家企业负责人对记者表示。

　　“谈”的结果

　　——工会协力助推白酒产业发展

　　“国台的高层特别支持我们工会去开展工资集体协商。”提起当时去谈工资集体协商的情形，仁怀市总工会党组书记、副主席张艺历历在目。面对要求涨工资的工人，国台管理层一开始心里并没底。涨多少，该怎么涨？为此，张艺没少磨嘴皮，她先后找了几十个职工代表座谈，去了3次国台酒厂。对于企业涨薪，张艺心里有底，“国台酒业即将成为上市公司，并且多年盈利，完全有能力负担得起工人工资上调数额。”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在仁怀市总工会的协助下，谈判最终取得成功。

　　国台劳资纠纷得到解决后，仁怀市委、市政府敏锐地意识到了构建和谐劳动关系，保障企业和职工的合法权益，对于全市经济社会科学发展、转型跨越的重大现实意义。仁怀市市长王茂才召开专题会议，要求由仁怀市名酒工业园区工会联合会上报开发区管委会，由开发区管委会牵头，多家相关单位组成调研组，在全园区开展一场大规模工资协商调查。也正是这次调研，让市委、市政府及相关职能部门更清楚地看到了工会组织正在推进的“两个普遍”行动的重要意义。

　　2月2日，仁怀市政府正式下发了《贵州仁怀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关于切实做好仁怀名酒工业园区生产区企业劳动关系稳定工作的指导意见》。该《意见》规定：为规范职工工资待遇，在遵照仁怀市经济开发区内白酒行业酿造标准、企业规章制度、并在企业实现投产达产和完善绩效考核前提下，园区生产区一线工人总收入原则上不低于贵州省公布的社会平均工资基数总计33213元。企业应一年一度确定工资标准，建立和完善工资集体协商制度，并将其工资分配制度、工资分配形式、工资收入水平等事项报开发区管委会备案。据悉，这也是贵州省内首个由政府专门针对园区职工工资下发的指导性文件。

　　就在这个指导意见出台后，名酒工业园区工会抓住了这个契机，指导白酒企业主动和职工开展了工资集体协商对话，最终园区一线工人的平均工资涨到了3000元/月。对于这个薪酬标准，老板满意，工人也满意。最令工会干部们高兴的是，《指导意见》的出台，极大地提升了工会组织在园区企业中的地位，增强了工会组织在企业员工当中的影响力和凝聚力，并有力推动了在园区企业推进“两个普遍”行动的深入开展。

　　采访中，仁怀市委常委、仁怀经济开发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常务副主任何勇对记者表示，近年来，随着园区的不断发展壮大，规模企业的增多，生产集约化的增大，产业工人的增加，劳动关系纠纷等新情况、新问题不断涌现，依法维护职工合法权益尤显重要。而仁怀名酒工业园区工会联合会的成立是园区建设的工作需要，更是职工、企业和党政的需要。他希望园区工会在努力推动白酒行业发展、构建和谐劳动关系、推进企业民主管理、加强自身建设四个方面发挥作用，更好地履行工会的各项职能，真正把园区工会打造成职工之家，为职工服务，职工满意；为企业服务，企业满意。

　　“未来我们还要服务近5万名职工，工会组织大有可为。”名酒工业园区工会主席陈亚海满怀信心，如今工会组织在酒厂老板眼中成了“救星”，哪里出现劳资矛盾，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工会干部的身影，并且他们还和园区管委会、劳动部门、执法部门形成了保持积极联动状态。

　　理顺了劳资问题的名酒工业园区很快步入了发展快车道，园区、企业建设速度大大加快。记者从园区了解到，园区在短短半年内不断创造奇迹，目前已全面完成了园区内水、电、路、网的配套设施，入园开工建设项目57个，投产企业41家，实现酱香型白酒产能5.1万吨，累计完成固定资产投资89.04亿元，2013全年将力争开工建设项目20个，完成任务固定投入75亿元，白酒产能10万吨。

　　大唐酒业工程总指挥李道川告诉记者，大唐酒业今年已经建设完成了12栋厂房、 6000吨的产能，完成了总投资的25%左右。像大唐酒业一样，目前已进入园区的各企业也正按照各自的规划设计，抢晴天、战雨天加班加点进行建设，力争使项目早日建成并投入使用，为全力推动仁怀经济社会又好又快、更好更快向前发展作出应有贡献。

　　“我们很满意现在的工资，现在很多人争着想来酒厂工作，未来的名酒园区，一定是当地农民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希望。”国台酒业五车间制酒工高山兴奋地对记者说。自从他每个月领到了3000元工资，家里的生活压力减轻了许多。如今的国台，想来工作的本地农民挤破了头，这种情况在其他酒厂也正在上演，园区企业在本地老百姓的眼里，形象得到了很大提升。

　　“我们是想在企业发展和员工收益中取得一种平衡，既让企业不至于背上过重的压力，又让员工收入有所增加。”彭冠中笑着告诉记者，其实工人们跟着企业吃了多少苦，管理者心里都有数，等再过3年，当第一批酒能够上市时，相信工人的工资还会有更大的提升空间。“现在，反过来，我很感谢工会，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反映了工人们的诉求，我们管理层先后开了20几次会，最终决定为工人们上调工资，企业一天没停产，没损失一分钱。”他说。老板满意，工人满意，仁怀市总、园区工会也趁势而上，针对企业、职工关心的热点、难点问题开展针对性服务，叫响工会品牌，唱响工会声音。园区工会利用资源平台进行校企合作、专业技能培训等方式，提升工人素质，累计培训农民工达3000余人次。还针对企业用工需求，举办大型招聘会，架起用工者和求职者之间的桥梁，帮助企业充实新鲜血液。工资得到上涨的工人们表现出了极大的工作积极性，工会组织的“五比一创”活动还获得了市委、市政府“仁怀速度”特等奖。

　　“明年再来，企业肯定会更好，我请你们品尝第一批美酒。”忙着生产的老板们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开心地对记者发出邀请。

　　贵州推动跨越面临的突出问题是农业滞后、农村落后、农民贫穷，而根本原因在于工业发展落后。近些年来，贵州省委、省政府先后就深化省情认识、谋划发展思路，确定了大力推进新型工业化，加快提高城镇化水平的主战略。将电力、煤炭、磷、铝等特色优势资源产业，航空航天、电子信息产业，烟、酒传统特色优势产品、现代特色医药产业、特色农副产品生产加工、旅游文化及休闲服务产业等明确为贵州工业发展的六大重点。记者了解到，根据省委、省政府安排部署，该省将筛选111个产业园区纳入全省“100个产业园区”成长工程。今年111个产业园区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将达到4185亿元。同时，园区从业人员将达到60万人左右，新增15万人以上，实现税收200亿元以上。面对日益庞大的产业工人队伍，仁怀的经验无疑非常值得借鉴。

　　“如果国台酒业实实在在地执行了工资集体协商制度，完善了工资正常增长机制、体制，就肯定不会发生劳动纠纷，导致酒厂公司和员工利益的双重损失。这次事件，为全市的其他非公企业也起到了很好的警示作用。”对此，遵义市人大副主任、市总工会主席刘跃明认为，当前，我国劳动关系领域收入分配存在的最大问题是，劳动者工资收入和福利待遇并没有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同步增长。开展工资集体协商，只是让劳动者工资收入和福利待遇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同步增长，而不是提出超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要求。既考虑通过协商提高职工工资收入、共享企业发展成果，又切实考虑企业的承受能力，做到合情合理、有序有度。作为西部正在加速跨越、实现后发赶超的省份，各级工会组织应当积极争取党委重视、政府支持，主动在工业园区内构建“第一道防线”，发挥自身优势和作用，对于工资集体协商更应当“积极谈”、“敢于谈”、“善于谈”，出结果、见成效，有所为、有作为。

　　5月7日，记者结束了仁怀的采访，嗅着满城的酒香离开了这座酒都。一路上，当地一位酒厂老厂长的话总在耳边萦绕：“或许你现在看不到明显变化，可是再过5年，或者10年，我们可能都会感受到这次工资集体协商谈判给中国酱香白酒发展带来的好处。”